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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微草堂笔记白话文--卷一(3)

2011-6-3 08:38| 发布者: 慧莲| 查看数: 2733| 评论数: 0|原作者: (清)纪昀

摘要: 滦阳消夏录(一)

   村童吟诗

 

  永春丘孝廉二田,偶憩息九鲤湖道中,有童子骑牛来,行甚速。至丘前小立,朗吟曰:来冲风雨来,去踏烟霞去,斜照万峰青,是我还山路,怪村竖哪得作此语,凝思欲问,则笠影出没杉桧间,已距半里许矣。不知神仙游戏,抑乡塾小儿闻人诵,而偶记也。

 

    永春有个叫邱二田的举人,一次偶然歇息在九鲤湖的路旁。只见有一孩童急匆匆骑牛而来,到邱二田面前站立了一会儿,就朗声吟诵道:来冲风雨来,去踏烟霞去。斜照万峰青,是我还山路。邱二田感到奇怪,一个乡村孩童,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?凝神思索了一会,正要询问,只见戴着斗笠的孩童身影已经隐现在半里以外的树林中。不知这是神仙游在玩弄游戏,还是乡间学塾的小孩子听人朗诵,偶尔记住了此诗,又吟予他听。

 

    罗洋山人诗

 

  莆田林教谕霈,以台湾俸满北上。至涿州南,下车便旋,见破屋墙外,有磁锋划一诗曰:骡纲队队响铜铃,清晓冲寒过驿亭,我自垂鞭玩残雪,驴蹄缓踏乱山青。款曰罗洋山人。读讫自语曰:诗小有致,罗洋是何地耶?屋内应曰:其语似是湖广人,入视之,惟凝尘败叶而已。自知遇鬼,惕然登车,恒郁郁不适,不久竟卒。

 

    莆田有个叫林霈的教谕,因在台湾任职俸满北上。到了涿洲南边,下车小便,看见破屋墙外用碎磁刻了一首诗:一队队骡子队伍响着铜铃,一大早冒着寒气过驿亭。我垂下鞭子玩着残雪,驴蹄慢慢地踏着而群山青青。署名是罗洋山人。林霈念完了诗自语道:诗还有点意思。罗洋是什么地方呢?只听那破屋里传出声音说:看那诗句,好像是湖广一带人。林霈进屋观看,只见满屋尘土,遍地败叶,并无人影。他知道遇到了鬼,就警觉地等车离去。自那以后,老是觉得心情郁郁不舒服,不久他竟去世了。

 

    梦作一联

 

  景州李露园基塙,康熙甲午孝廉,余僚婿也。博雅工诗,需次日,梦中作一联曰:鸾翮嵇中散,蛾眉屈左徒。醒而不能自解。后得湖南一令,卒于官,正屈原行吟地也。

 

    景州李基塙,字露园,康熙五十三年举人,是我女婿的同事。他博学端方,善于作诗。在等候补缺的日子里,有天他在梦中作诗一联:鸾翮嵇中散,蛾眉屈左徒。醒来后,自己也不解所作之联为何意思。后来升任湖南县令,死在任所,这湖南也正是屈原一路吟咏的地方。

 

    小花犬

 

  先祖母张太夫人,畜一小花犬,群婢患其盗肉,阴扼杀之。中一婢曰柳意,梦中恒见此犬来啮,睡辄呓语。太夫人知之,曰:群婢共杀犬,何独衔冤于柳意?此必柳意亦盗肉,不足服其心也。考问果然。

 

    先祖母张太夫人,家中养了一只小花狗。丫鬟们因为厌恶它偷肉,就暗地里把它掐死了。其中有一个丫鬟,名叫柳意,梦中经常看见这狗来咬她,她就常说梦话。太夫人知道后,说:这狗是丫鬟们一起杀的,为什么只恨柳意呢?一定是柳意也偷肉,所以不能服它的心吧。经过查问,果然如此。

 

    古柏

 

  福建汀州试院,堂前二古柏,唐物也。云有神。余按临日,吏曰当诣树拜。余谓木魅不为害,听之可也,非祀典所有,使者不当拜。树枝叶森耸,隔屋数重可见。是夕月明,余步阶上,仰见树梢两红衣人,向余磬折拱揖,冉冉渐没。呼幕友出视,尚见之。余次日诣树各答以揖,为镌一联于祠门曰:参天黛色常如此,点首朱衣或是君。此事亦颇异。袁子才尝载此事于新齐谐,所记稍异,盖传闻之误也。

 

    福建汀州的试院里,堂前有两棵古老的柏树,是唐代种植的,传说有神灵存在。我按临试院的当天,试院官吏禀告我应该去拜见古柏。我说树木精灵不害人,承认其存在就可以了,祀典中没有拜树的礼仪,朝廷使者不应当去拜古柏。古柏躯干高耸,枝叶茂盛,隔着几重房屋就能看见。当天晚上,皓月高悬,试院幽静,我踏阶散步,仰望古柏,见树梢上有两位红衣人,正在向我躬身施礼,接着就慢慢消失了。当时我急呼师爷出来观看,师爷也看到了两位红衣人。次日,我来到树前,对两棵古柏各揖一礼,表示答谢,并在祠门镌刻一幅对联:参天黛色常如此,点首朱衣或是君。这件事情也是很怪异的,袁子才曾把这事记载于《新齐谐》中,他的记载与事实稍有差异,大概是传闻中的误差。

 

    吕道士

 

  德州宋清远先生言,吕道士不知何许人,善幻术,尝客田山虇司农家,值朱藤盛开,宾客会赏,一俗士言词猥鄙,喋喋不休,殊败人意。一少年性轻脱,厌薄尤甚,斥勿多言。二人几攘臂,一老儒和解之,俱不听,亦愠形于色。满座为之不乐,道士耳语小童取纸笔,画三符焚之,三人忽皆起,在院中旋折数四,俗客趋东南隅坐,喃喃自语,听之乃与妻妾谈家事,俄左右回顾若和解,俄怡色自辩,俄作引罪状,俄屈一膝,俄两膝并屈,俄叩首不已;视少年则坐西南隅花栏上,流目送盼,妮妮软语,俄嬉笑,俄谦谢,俄低唱浣纱记,呦呦不已,手自按拍,备诸冶荡之态;老儒则端坐石凳上讲孟子齐桓晋文之事一章,字剖句析,指掠顾盼,如与四五人对语,忽摇手曰不是,忽嗔目曰尚不解耶,咯咯痨嗽仍不止。众骇笑。道士摇手止之。比酒阑,道士又焚三符,三人乃惘惘凝坐,少选始醒,自称不觉醉眠,谢无礼。众匿笑散。道士曰:此小术,不足道。叶法善引唐明皇入月宫即用此符,当时误以为真仙,迂儒又以为妄语,皆井底蛙耳。后在旅馆,符摄一过往贵人妾魂,妾苏后登车,识其路径门户,语贵人急捕之,已遁去。此周礼所以禁怪民欤。

 

    德洲的宋清远先生说:有位吕道士,不知什么来历,善长幻术,他曾经寄住在户部尚书田山虇的家里。那时正值紫藤花盛开,宾客会聚赏玩。有一位鄙俗的士人言谈猥琐浅陋,喋喋不休地很扫大家的兴。还有一位少年性格轻浮随便,厌弃鄙薄得更厉害。斥责他们不要多嘴多舌,这两人大怒,几乎要捋袖伸臂动手。一位老学究劝解他们,他们也不听,老学究也怒形于色。于是弄得满座客人都不愉快,道士和小童耳语了几句,拿来纸笔,画了三道符焚烧,这三个人忽然都站了起来,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。之后,那位俗士奔向东南角坐下,喃喃自语起来。仔细一听,是在与妻妾谈家事。他一会儿左顾右盼地似在劝解,一会儿和颜悦色地为自己辩解,一会儿作出承认过错的样子,一会儿跪下一条腿,一会儿两条腿都跪了下去,一会儿叩头不已;看那位年轻人,则坐在西南角的花栏上,飞眼送情,卿卿我我地细声软语。一会儿嬉笑,一会儿谦逊地推辞,一会儿低声唱《浣纱记》,咿呀不已。他的手打着拍子,极尽放荡的丑态;那位老学究则端坐在石凳上,在讲解《孟子》中齐桓、晋文之事那一章,分析字句,指东点西左顾右盼,好像在和四五个人对话,忽而摇头说:不是,忽而瞪大了眼睛说:还不明白么?同时还咯咯地咳喘不已。大家又惊又笑,道士摇手制止大家笑。等到酒会快结束时,道士又烧了三道符。于是那三个人怅惘地呆坐着,过了一会儿才醒过来。他们自称酒醉不觉睡着了,向大家道歉。诸位客人憋着笑散了。道士说:这不过是雕虫小技,没什么可称道的。叶法善引导唐玄宗进入月宫,就用的这种符。当时误认为是真的仙人,而迂腐的儒生们又认为是胡说八道,都是些井底之蛙罢了。后来道士在旅馆用符摄取一位过往贵人之妾的魂魄。这个妾苏醒后上车,还记得魂魄所经的路径门户,告诉贵人迅速去搜捕,但道士已逃走了。也许因为这个原因,《周礼》中才规定禁止旁门左道的人进入宫中。

 

    马语

 

  交河老儒及润础,雍正乙卯乡试。晚至石门桥,客舍皆满。唯一小屋,窗临马枥,无肯居者,姑解装焉。群马跳踉,夜不得寐。人静后忽闻马语,及爱观杂书,先记宋人说部中有堰下牛语事,知非鬼魅,屏息听之。一马曰:今日方知忍饥之苦,生前所欺隐草豆钱,意在何处。一马曰:我辈多由圉人转生,死者方知,生者不悟,可为太息。众马皆呜咽。一马曰:冥判亦不甚公,王五何以得为犬?一马曰:冥卒曾言之,渠一妻二女并淫滥,尽盗其钱与所欢,当罪之半矣。一马曰:信然,罪有轻重。姜七堕豕,身受屠割,更我辈不若也。及忽轻嗽,语遂寂。及恒举以戒圉人。

 

    交河老儒及润础,雍正乙卯年参加乡试。一天晚上他走到了石门桥,想投宿客店。但客馆已经住满旅客,只有一间小屋,因窗临马槽,没人愿住,及润础也只好将就着住了进去。夜间,群马踢跳,难于入睡。人静以后,忽然听到马的说话声。及润础平常爱看杂书,记得宋人笔记、小说一类书中有堰下牛语的事,知道不是鬼魅,就屏息听下去。一马说:现在才知道忍受饥饿的苦楚,生前所欺骗隐匿的草豆钱,如今在哪里呢?另一马说:我们马辈多是由养马的人转生的,死后才明白,生前丝毫不知,太可悲了。众马一听,都伤心地呜咽起来。一马说:冥间的判决也不很公平,为什么王五就能转生为狗呢?一马回答说:冥间鬼卒曾经说过,他的一妻二女都很淫乱放荡,把他的钱全部偷去给了意中人,这可以抵他的一半罪孽,一马插言说:确是这样,罪有轻重,姜七转生了个猪身,要受宰割,比起我们马来岂不更苦。及润础忽然轻声咳嗽了一下,马语立即停止,寂静无声。此事以后,及润础经常用以告戒养马的人。

 

    善詈

 

  余一侍姬,平生不尝出詈语。自云亲见其祖母善詈,后了无疾疾,忽舌烂至喉,饮食言语皆不能,宛转数日而死。

 

    我的一个侍女,从来也没有骂过人。她说曾亲眼见到她的祖母善于骂人,后来没发现有什么病,舌头却烂到喉咙部位,不能吃饭,也不能说话。这么挨了几天之后,便死了。

 

    隐恶

 

  有某生在家,偶晏起,呼妻妾不至。问小婢,云并随一少年南去矣。露刃追及,将骈斩之,少年忽不见。有老僧衣红袈裟,一手托钵一手振锡杖,格其刀,曰:汝尚不寝耶?汝利心太重,忮忌心太重,机巧心太重,而能使人终不觉。鬼神忌隐恶,故判是二妇,使作此以报汝。彼何罪焉?言讫亦隐。生默然引归。二妇云:少年初不相识,亦未相悦,忽惘然如梦,随之去。邻里亦曰:二妇非淫奔者,又素不相得,岂肯随一人?且淫奔必避人,岂有白昼公行,缓步待追者耶?其为神谴信矣。然终不能名其恶,真隐恶哉。

 

    一个人在家睡觉,一天早晨偶尔起得很晚,呼唤妻妾,但都不在。问家中的小婢女,回答说跟一个少年人往南去了。这个人拿起一把刀就追上去,要将三人都杀了,那少年忽然不见了。有位身着红袈裟的老和尚,一只手托着钵,一只手握着锡杖,挡开他的刀,说:你还不醒悟么?你这个人求利心重,嫉妒心太重,奸诈心太重,而能掩饰得别人看不出来。但鬼神最忌恨这种伎俩的人,所以判你的二位妇人做出这种事来惩罚你。她们有什么罪呢?说完也不见了。这人把自己的妻妾领了回去。二位妇人说:这位少年我们从不相识,也并不喜欢他,但忽而茫茫然如同做梦,跟他走了。邻居们也说:这两个妇人,不是那种作风不正派的人,不可能作出私奔的事,彼此又向来不和睦。怎么能同跟一个人走?况且私奔之事要回避旁人,哪能大白天公开行动,还慢慢地缓行等待追赶的人?神灵的惩罚是无疑的。然而大家一直不知他的罪恶,这真是隐恶啊!

 

    西行谶

 

  事皆前定,岂不信然。戊子春,余为人题蕃骑射猎图,曰:白草粘天野兽肥,弯弧爱尔马如飞,何当快饮黄羊血,一上天山雪打围。是年八月,竟从军于西域。又董文恪公尝为余作秋林觅句图。余至乌鲁木齐,城西有深林,老木参云,弥亘数十里。前将军伍公弥泰建一亭于中,题曰秀野。散步其间,宛然前画之景。辛卯还京,因自题一绝句曰:霜叶微黄石骨青,孤吟自怪太零丁,谁知早作西行谶,老木寒云秀野亭。

 

    凡事往往都是命里注定的,难道不确实是这样吗?戊子年春天,我替人题《蕃骑射猎图》说:白草粘天野兽肥,弯弧爱尔马如飞。何当快饮黄羊血,一上天山雪打围。这年八月,竟然投身军旅到了西域。又,董文恪公曾替我作《秋林觅句图》。我到乌鲁木齐,城西有茂密的森林,古老的树木高耸入云,绵延几十里。以前的将军伍公弥泰在里面造了一座亭子,题名秀野。散步在其间,很像是前面这幅画中的景色。辛卯年回到京城,就自己题一首绝句说:霜叶微黄石骨青,孤吟自怪太零丁。谁知早作西行谶,老木寒云秀野亭。

 

    疡医

 

  南皮疡医某,艺颇精,然好阴用毒药,勒索重赀,不餍所欲,则必死。盖其术诡秘,他医不能解也。一日,其子雷震死,今其人尚在,亦无敢延之者矣。或谓某杀人至多,天何不殛某身而殛其子,有佚罚焉。夫罪不至极刑不及孥,恶不至极殃不及世。殛其子,所以明祸延后嗣也。

 

    南皮有位专治疮病的医生,医术很高,不过,这位疮医好暗用毒药,向患者勒索钱财,经他手医治的病人,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,必定恶疮发作,死于非命。由于他的毒术诡秘,其他医生谁也不能解救病人。一天,他的儿子被雷电击死。现在南皮这位疮医还活在世上,已经没人敢于请他看病。有人说疮医杀害了许多人,老天为什么不杀他本人却杀了他儿子?不是刑罚失当吗?我认为这种理解并不正确,犯罪达不到极点,刑罚就加不到妻子儿女;作恶达不到顶端,祸殃就连累不到后世子孙。老天杀死他的儿子,正说明他罪大恶极,受到了祸延后嗣的最重惩罚。

 

    两术士

 

  安中宽言,昔吴三桂之叛,有术士精六壬,将往投之,遇一人,言亦欲投三桂。因共宿,其人眠西墙下,术士曰:君勿眠此,此墙亥刻当圮。其人曰:君术未深,墙向外圮,非向内圮也。至夜果然。余谓此附会之谈也。是人能知墙之内外圮,不知三桂之必败乎?

 

    安中宽说:过去吴三桂叛变时,有个术士精通六壬,要去投奔他。路上遇到一个人,说也要去投奔吴三桂,于是两人一起投宿。术士遇见的那人睡在西墙下,术士说:你不要睡在这儿,这座墙将在今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倒塌。对方说:你的艺业还不精,墙向外倒,而不会向里倒。到了夜里,墙果然向外倒塌了。我认为这是牵强附会之谈,这个人能知道墙往哪个方向倒,怎么就不知道吴三桂一定要失败呢?

 

    幻术

 

  有僧游交河苏吏部次公家,善幻术,出奇不穷,云与吕道士同师,尝抟泥为豕,咒之渐蠕动,再咒之忽作声,再咒之跃而起矣。因付庖屠以供客,味不甚美。食讫,客皆作呕逆,所吐皆泥也。有一士因雨留同宿,密叩僧曰:太平广记载术士咒片瓦授人,划壁立开,可潜至人闺阁中,师术能及此否?曰:此不难。拾片瓦咒良久,曰:持此可往,但勿语,语则术散矣。士试之,壁果开,至一处,见所慕方卸妆就寝,守僧戒不敢语,径掩扉登榻狎昵,妇亦欢洽倦而酣睡。忽开目,则眠妻榻上也。方互相疑诘,僧登门数之曰:吕道士一念之差,已受雷诛,君更累我耶?小术戏君,幸不伤盛德,后更无萌此念。既而太息曰:此一念,司命已录之,虽无大谴,恐于禄籍有妨耳。士果蹭蹬,晚得一训导,竟终于寒毡。

 

    有一个和尚,云游到交河苏吏部次公家里,他擅长方术,变化无穷。自称与吕道士为同门弟子。他和泥捏为猪,念咒语,猪就渐渐蠕动;又念咒语,猪发出叫声;再念咒,猪便跳了起来。他把这头猪交给厨师屠宰了供客人吃,猪肉的味道不太好。吃完,宾客都大吐不止,吐出来的全是泥巴。有一位读书人因途中遇雨同和尚住在一起,他偷偷向和尚询问:《太平广记》记载:术士向瓦片念咒,将瓦交给他人,用这片瓦划墙,墙马上就开了,可以偷偷地进入别人的闺房,大师的法术能否达到这种程度吗?和尚说:这不难。和尚于是拾起一片瓦,咒念了很长时间,说:你拿这片瓦去就可以了。但不要说话,说话就不灵了。读书人用瓦片一试,墙果然开了。读书人来到一个地方,见到了他日夜思慕的女人,正脱去衣服睡觉。他牢记和尚的告诫,不出一声,关好门直接上床,与之亲近昵爱,那女人也欢乐和洽。第二天,读书人醒来一看,发现躺在妻子的床上。两人正在相互疑问,和尚上门数落读书人说:吕道士因一念之差,已被雷击死,你还要连累我么?我施小术与你开玩笑,幸好没损你的大德,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存这种邪念。之后和尚叹息说:你这次生出的邪念,阴间司命官已经记录下来。虽然不受大的惩罚,但对你将来的仕途会有影响!后来,这位读书人果然一生坎坷,晚年才得了个训导之职,一生穷困潦倒。

 

    胡维华

 

  康熙中,献县胡维华,以烧香聚众谋不轨,所居由大城、文安一路行,去京师三百余里;由青县、静海一路行,去天津二百余里。维华谋分兵为二,其一出不意,并程抵京师;其一据天津,掠海舟,利则天津之兵亦壮趋,不利则遁往天津,登舟泛海去。方部署伪官,事已泄。官军擒捕,围而火攻之,髻龇不遗。初维华之父雄于赀,喜周穷乏,亦未为大恶。邻村老儒张月坪有女艳丽,殆称国色,见而心醉。然月坪端方迂执,无与人为妾理,乃延之教读。月坪父母柩在辽东,不得返,恒戚戚。偶言及,即捐金使扶归,且赠以葬地;月坪田内有横尸,其仇也,官以谋杀勘,又为百计申辩得释。一日月坪妻携女归宁,三子并幼,月坪归家守门户,约数日返。乃阴使其党,夜键户而焚其庐,父子四人并烬。阳为惊悼,代营丧葬,且时周其妻女,竟依以为命。或有欲聘女者,妻必与谋,辄阴沮使不就,久之渐露求女为妾意。妻感其惠,欲许之,女初不愿,夜梦其父曰:汝不往,吾终不畅吾志也。女乃受命。岁余生维华,女旋病卒。维华竟覆其宗。

 

    康熙年间,献县胡维华以烧香为名,聚众叛乱。他居住的地方,沿大城、文安走,离京城三百多里;沿青县、静海走,离天津二百多里。胡维华计划兵分二路,一路出其不意,兼程到达京城;一路占据天津,掠夺海船。得利则天津的兵也往北赶,不利则逃往天津,登船入海而去。但当他正要给下属部署时,事情已经泄露。官军前往擒拿,先包围,后用火攻,斩尽杀绝,连幼小的孩童也一个没留下。当初,胡维华的父亲富有资财,喜欢周济穷人,从来没有大的恶行。邻村有个老儒张月坪,生有一女,长得鲜艳美丽,可以称得上国色,胡父看到以后,不觉为之心醉。但是张月坪品行端正,又迂腐固执,没有把女儿给人做妾的道理。胡父就聘请他来家教读。月坪因父母的灵柩在辽东,无法运回,所以经常闷闷不乐。有一次偶然与胡父谈及此事,胡父就捐助钱财让他扶灵柩而归,并且赠予埋葬的坟地。月坪田里有具横死的尸体,生前是他的仇家,官府因此要以谋杀罪审理。胡父又千方百计替他申辩,使月坪得以释放。一天,月坪的妻子带着女儿回娘家,三个儿子都很小,月坪回自家看守门户,估计要好几天后返回。胡父就暗中指使家丁夜里锁上他的门户,焚烧他的房子,父子四人都被烧为灰烬。他却假装吃惊哀悼,代为料理丧葬,而且常常周济月坪的妻女,竟至依他为生。有人要想聘定她女儿,月坪妻必定来同他商量,他就暗中阻挠,使不能成功。时间久了,渐渐露出求她女儿做妾的意思。月坪妻感激他的恩惠,要想答应。女儿开始不情愿,夜里梦见她的父亲说:你不去,我终不能满足我的心愿。女儿于是听从了母命,一年多,生下维华,女儿随即病死。维华竟覆灭了他的宗族。

 


路过

雷人

握手

鲜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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